查出尿毒症那天,我把仅剩的积蓄拍在桌上,包养了个据说父母双亡的女大学生。
她、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星星,说要攒钱给弟弟治病。为了这颗 "星星",我停了进口药,
赌上半条命陪她露营、攀岩、看日出。
甚至偷偷签了器官捐献协议 —— 我这颗快烂掉的肾,好歹能换她后半辈子安稳。
直到那天在医院,看见她背着五万八的限量包,腕上的钻石手链晃得我眼疼。
她正对着个富二代笑,声音甜得发腻:"那傻子还真以为我要他捐肾呢,他的尿毒症啊,
再拖拖就该死了......"原来我赌上性命护着的星星,从头到尾都是场烧钱的戏。
可他们不知道,我这人最擅长的,就是把别人扔来的垃圾,变成扎回去的刀。后来,
那个说要养我的女孩,跪在地上求我别毁了她;那些把我当玩物的富二代,一个个穿着囚服,
在牢里数着我给他们判的刑期。毕竟啊,尿毒症能拖垮我的肾,可拖不垮我这条贱命。
这场戏,既然开了头,就得由我来谢幕。01查出尿毒症那天,
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六万块,突然想通了 —— 反正都是等死,不如活得痛快些。
当天下午,我就在中介那交了定金,包养了个女大学生。姑娘叫苏晚,父母早亡,
学费全靠助学贷款,是个实打实的苦出身。我看着照片里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,
眉眼弯弯的样子,心里那点对死亡的恐惧,竟奇异地淡了些。同居的日子比想象中热闹。
苏晚话不多,但总爱琢磨新鲜事。今天翻出个旧帐篷,
说明天要去郊外露营看星星;明天又抱着本攀岩手册,眼睛发亮地问我敢不敢试试。“周哥,
你身体不好就别陪我了。” 她第 N 次抢过我手里的登山包,“我自己去也行。
”“没事。” 我扯了扯衣领,把刚冒出来的冷汗擦掉,“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。
”其实医生早就警告过我,肌酐都快爆表了,必须卧床静养。可每次看到苏晚系着围裙,
在厨房里笨手笨脚煮面条的样子,我就忍不住想,多陪她一天是一天。
她总说有个弟弟在老家养病,等攒够了钱就带他来城里治病。我摸着自己腰侧,心想正好,
我这两个肾,留着也是浪费。为了给她凑 “弟弟” 的医药费,我偷偷停了进口药,
改吃最便宜的国产货。那天她兴冲冲地跑回来,举着张徒步比赛的宣传单:“周哥,
第一名奖金五千呢!我打算去试试!”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,刚想拒绝,
就听见她小声说:“我弟的药快没了……”“走。”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,
“明天就去买装备。”徒步那天飘着小雨,山路滑得像抹了油。爬到山顶时,我眼前一黑,
差点栽下去,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我。“你看你,脸白得像纸。” 她掏出纸巾给我擦汗,
突然红了眼眶,“周哥,等我弟病好了,我挣钱养你。”听见这话,突然觉得就算死了,
能换这姑娘一句真心,也值了。可现实这玩意儿,总爱给人来个措手不及。
那天我去医院做检查,刚走出电梯,就看见走廊尽头围着一群人。为首的姑娘背对着我,
穿着件粉色冲锋衣,背着个亮闪闪的包 —— 那包我在商场见过,标价五万八,
够我做三次透析的。我正看得发愣,就见她转过身来,那不是苏晚是谁?
她正仰头对旁边的男生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哥,你说周明那傻子,
会不会真以为我要给他养老啊?”男生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,
动作自然得像呼吸:“你也别玩太过了,你爸知道了又要骂你。”“怕什么?
” 苏晚踮起脚抢过他手里的奶茶,“他那尿毒症,撑不了多久了。我跟他说我弟得重病,
他居然真信,还说要捐肾呢!”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,
有个女生捂着嘴说:“晚晚你也太损了,人家都那样了……”苏晚吸了口奶茶,
眼神里的嫌弃像针一样扎过来,“要不是赌输了,谁耐烦陪他演这么久?下周我就搬回家,
让他自己在那破出租屋里等死吧。”我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,从头凉到脚。
手里的检查单飘落在地,哗啦啦响得像哀乐。这时候,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端着茶杯走过来,正是我的主治医生张医生。
他笑得一脸慈爱:“傻女儿,非说要搞什么‘角色扮演’,跑去跟个老男人合租,
还故意穿得破破烂烂装穷学生 —— 我可告诉你啊,玩归玩,别真把自己折腾进去,
玩腻了赶紧回家。”我想起那些陪她露营的夜晚,疼得整夜睡不着,
只能靠在帐篷里抽烟;想起攀岩时我差点摔下来,不是因为体力不支,
是因为突然的剧痛让我松了手;想起她趴在我怀里说要养我时,
我心里那点可怜的奢望……原来从头到尾,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。02从医院回来,
我翻遍了苏晚留在出租屋的所有东西。在她床板缝里摸到个快递盒,收件人是她,
地址是市中心的高档小区。里面装着条没拆封的羊绒围巾,
订单截图上的价格刺痛了我的眼 —— 两万八。而她送给我的这条,
吊牌上的拼音都印错了,线头到处都是,一看就是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货色。
更讽刺的是那个钥匙扣。她当时举着它,眼睛亮晶晶地说:"周哥你看,
我学了半个月才做好的,上面的小熊像不像你?" 我现在才发现,
小熊肚子上的 "周" 字,
其实是用涂改液盖住了原来的 "轩" 字 —— 那个男生的名字,我在医院听见过。
我把这些破烂一股脑塞进垃圾桶,连带那份签好字的捐献协议。第二天一早,
我揣着仅剩的勇气,敲开了张医生办公室的门。他正在看文件,见我进来,
推了推眼镜:"小周?检查结果出来了,肌酐又涨了点,得尽快安排透析。"我打断他,
"我来是想跟您谈笔交易。听说院里在搞尿毒症新药试验?"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
"我想加入。"张医生的笔 "啪" 地掉在桌上:"你确定?那药还在临床阶段,
副作用极大,死亡率超过百分之六十!""反正都是等死,不如赌一把。" 我笑了笑,
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,"但我有个条件。"他皱起眉头:"你说。
""我要您女儿认我当干哥哥。"张医生半天没说话,只是盯着我,像在看个陌生人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孤儿院证明,"我父母早逝,从小在孤儿院长大,
我知道您一直想要个儿子,往后可以给您端茶倒水,陪您下棋遛鸟,
等您老了我推着轮椅送您晒太阳。”“您要是怕我图家产,我现在就可以立字据,
百年之后分文不取年。”我看着他办公桌上苏晚的照片,女孩笑得灿烂,穿着公主裙,
站在豪华的别墅花园里。突然觉得眼睛发酸:"我就想有个家,
想听见有人喊我一声‘哥’......"这话半真半假。张医生显然被说动了,
翻出新药试验的资料:"这药的副作用很大,呕吐、抽搐是家常便饭,严重的会器官衰竭。
而且试药期要两年,你......""我能熬。" 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掐进掌心,
"只要您肯认我。"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,最后拿起笔:"可以。但我要签份协议,
如果你在试药期间出了意外,与医院无关。而且两年后你要是能活下来,我就履行承诺。。
"签协议的时候,我的手一直在抖。不是因为害怕,是因为兴奋。
张医生大概以为我是太渴望有个家,还拍了拍我的肩膀:"好好活着,
以后...... 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"03透析后的虚弱还没散尽,
我正对着天花板数纹路。拿起手机划开屏幕,苏晚的消息弹了出来,带着个露营地的定位。
周哥,周末去这儿玩吧?我问过了,环境超棒!后面跟了个星星眼的表情。
我点进定位看了眼,人均两千,还不含装备租赁。两千块,够我加三箱柴油跑趟短途货运,
够买两盒进口促红素,够我在出租屋啃三个月馒头。以前她提什么我都应着,
那时候总觉得她眼里的光比医院的无影灯亮,多看一眼,好像就能多撑几天。现在想想,
那点光,大概是看傻子的眼神吧。苏晚的消息又追了过来: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,
都是同学,你别拘谨呀~同学?是那天在医院看见的,穿得像时装周走秀的那群人吧。
我仿佛能想象出他们围着苏晚,说晚晚你真厉害,还能让那老男人掏钱的嘴脸。我没回,
把手机扔回床头柜,翻了个身继续数天花板。傍晚的时候,门锁咔嗒响了。
苏晚踢掉高跟鞋的声音格外响,塑料袋被揉得哗啦响。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口,我屏住呼吸。
门缝里透进灯光,她在那儿站了足有三分钟,大概是在等我像以前一样,掀被子问她怎么了。
可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懒得花。砰 ——“”客厅的玻璃杯被摔在地上,碎了。我终于睁开眼,
看着天花板的裂纹想,这戏码真眼熟。上次她想买最新款手机,也是这么摔了个碗。
这次我没动。苏晚大概是等不及了,脚步声重重地挪到门口,“周哥,我回宿舍住几天。
”我只是侧过身,背对着门口,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,像在应付蚊子叫。
门被甩上的瞬间,我翻身下床,套上外套跟了出去。她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,
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戳着。夜风卷着她的声音飘上来,清脆得像风铃,
跟平时在我面前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判若两人:“小张,你到哪儿了?”“还能在哪儿?
那个死板男人这儿呗。”她嗤笑一声,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拖腔,“快点啊,我都快烦死了,
跟他待一秒都觉得窒息。”“对了,叫上阿哲。我给他买了块劳力士,上次他说喜欢的那款,
保准惊喜。”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,看着苏晚对着手机笑得眉眼弯弯。她大概不知道,
嘴里那个“死板男人”,此刻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像看一场拙劣的默剧。
04奔驰车停在 “鎏金时代” 酒吧门口.苏晚踩着细高跟下来,
米白色的裙摆扫过车门的瞬间,和白天那个穿帆布鞋的 “贫困生” 判若两人。
阿哲的手搭在她腰上,她没躲,反而仰头对他笑,
露出两颗小虎牙 —— 和当初跟我说 “周哥你真好” 时一模一样。包厢门没关严,
留着道缝,里面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我耳膜生疼。“晚晚,你真打算这周摊牌啊?
”“不然呢?跟他待一天都觉得窒息。又老又无趣,除了掏钱什么都不会,玩腻了。
”“可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?” 另一个男生起哄,“上次你说想吃城南的馄饨,
他冒着大雨跑了三公里买回来,结果自己淋成落汤鸡,肌酐飙了多少来着?”“管他飙多少。
放床头柜那瓶特效药,早被我换成维生素了。那傻子天天吃,
还以为多关心他呢!” 苏晚嗤笑一声,“要不是赌输了,谁耐烦陪他演这么久?
下周阿哲生日派对,正好带他去,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身份,再官宣我跟阿哲,想想就刺激。
”轰 ——脑子里像炸开个响雷,难怪上个月复查,医生说我情况不对,
问我是不是没好好吃药。我当时还拍着胸脯说 “按时吃呢,苏晚天天盯着我”。
包厢里又传来一阵哄笑,有人说:“那周末露营他要是不去怎么办?”“他敢?
” 苏晚的声音带着笃定,“我拿捏他死死的,他离不开我。”我掏出手机,手指抖得厉害,
发了条信息过去:“周末露营,我去。”几乎是秒回,包厢里爆发出一阵欢呼,
苏晚的声音最响:“看吧!我就说他离不开我!”手机震动了一下,
是她发来的:“这几天要复习期末考,我在宿舍住啦,周末露营地见~”我盯着那行字,
突然想笑。手指在屏幕上敲了个 “好”,发送成功的瞬间,转身离开了酒吧。回到出租屋,
拖出那个落满灰尘的纸箱,里面是我最宝贝的相册。我翻开相册,第一张就是露营。
照片里的我蹲在帐篷前,正在生火,手背上还有被火星烫的疤。苏晚说 “周哥你真厉害”,
其实那天我疼得直冒冷汗,生火的手都在抖。第二张是徒步。我们站在山顶,
她张开双臂说 “周哥你看风景好美”,为了陪她爬这座山,我提前停了两天透析,
下山时差点滚下去。第三张是攀岩。她在岩壁上冲我喊 “周哥加油”,
我抓着绳子的手青筋暴起,不是因为用力,是因为突然的剧痛让我发了狠。
最后一张是看日出。天还没亮,我裹着外套坐在石头上,
她靠在我肩膀上打盹, “周哥你的肩膀好暖和”,我笑着说 “以后天天给你靠”。
这些照片,我一张张贴上去,旁边还写着日期和她当时说的话。我总以为,
这是我们共有的回忆,是我这苦日子里唯一的甜。可现在看来,全是笑话。我抓起相册,
一页页撕。照片被扯下来的声音很响,像在替我哭。那张露营的照片,我撕得最碎,
苏晚举着烤肠的笑脸被撕成好几瓣,像她那虚伪的心。我坐在地上,看着满桶的垃圾,
突然想起苏晚刚搬来那天。她拖着个旧行李箱,说 “周哥以后麻烦你了”。
我当时帮她擦桌子,说 “以后这就是你家”。多可笑啊,人家根本没把这儿当家,
只当是场沉浸式体验的戏台我这出租屋,就是她戏里的道具,我这病秧子,
就是她逗乐的小丑。手机又亮了,是张医生发来的:“新药试验的体检安排好了,
下周一过来。”我回了个 “好”,把手机揣进兜里。周明,该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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衍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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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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