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上文那声尖锐的质问,像一把无形的巨锤,狠狠砸碎了房间里最后一丝凝固的空气。
余音在空旷冰冷的四壁间回荡、震颤,带着血腥的回响,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。
柳如烟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,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,剧烈地颤抖着,
每一次抽搐都像是濒死的痉挛。散落的佛珠在她膝边滚动,发出细微的、绝望的声响。
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,却死死咬住下唇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压抑着,
鲜血从苍白的唇瓣渗出,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。
而那道指向她的、裹挟着十五年恨意与血泪的指控——“用你前夫的命换来的荣华富贵,
和那个凶手的‘好事将近’…它香吗?!”——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
将她牢牢钉死在这绝望的深渊。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,
门口的光线突然被一片巨大的阴影覆盖!“如烟?怎么回事?!
”一个温润中带着恰到好处焦急的男声响起,如同精心排练过一般,
打破了这令人崩溃的僵局。张艺达!他穿着一身高定深灰色西装,
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,在闯入房间的瞬间,
先是精准地扫过跪在地上崩溃的柳如烟,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和惊疑,
随即立刻被浓烈的担忧和恰到好处的愠怒取代。
他像是没看见我这个穿着廉价卫衣、如同闯入者的存在,或者说,
他根本不屑于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哪怕一秒。他的视线牢牢锁定柳如烟,快步向她走去,
姿态急切而充满保护欲。“如烟!你怎么了?谁让你进来的?!保安!保安呢?!
”他一边厉声呵斥,一边试图弯腰去搀扶柳如烟颤抖的身体。那伸出的手,
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宣告所有权的姿态。然而,
他的手还没碰到柳如烟的肩膀——“别碰她!”我的声音比他想象中更近、更冷、更沉!
如同贴着地面滚过的闷雷!在张艺达踏入房间的瞬间,我的身体已经动了!不是退避,
而是如同捕食的猎豹,一个箭步向前!目标不是他,而是柳如烟!
我几乎是撞开了他试图伸出的手臂,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横力量,抢在他之前,
猛地蹲下身!我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,甚至带着一种粗暴的强硬。
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穿过柳如烟颤抖的腋下,另一只手猛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,
硬生生将她瘫软如泥的身体从冰冷的地板上捞了起来!“呃……”柳如烟被我强行拽起,
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身体因为突然的力道而更加剧烈地颤抖,
像一片随时会被狂风吹碎的叶子。她被迫靠在我同样冰冷而僵硬的怀里,
浓重的血腥味她唇上的血混杂着檀香和一种属于男人的、陌生又带着死亡气息的汗味,
瞬间将她包裹。这气息陌生得像来自地狱,
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、令她骨髓都冻结的熟悉感!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,
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怀抱,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,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崩溃中消耗殆尽。
只能任由我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,将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死死地箍在胸前,
背对着门口的方向,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和她那流光溢彩的“帝国”。而我的另一只手,
则如同宣告主权的烙印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死死地按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!拇指的指腹,
恰好卡在她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!那脉搏的每一次搏动,都清晰地传递到我冰冷的指尖,
如同濒死鸟雀的心跳。这个姿势,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一种令人胆寒的占有欲,
更像是一种粗暴的囚禁。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我与那冰冷的玻璃幕墙之间,
隔绝了她投向张艺达的任何一丝可能的目光。张艺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
脸上的担忧和愠怒瞬间凝固,随即被一种被当众冒犯的、混合着震惊和冰冷的怒意取代。
他那张被无数镜头追捧的英俊面孔,第一次因为极致的惊怒而微微扭曲,
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针,死死钉在我按在柳如烟脖颈的手上,
以及我暴露在冷光下的、那道狰狞的锁骨旧疤!“放开她!你这疯子!
”张艺达的声音陡然拔高,失去了惯有的温润,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尖利,
“你知道她是谁吗?!你敢动她一根头发,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他一边厉声威胁,
一边试图再次上前。与此同时,门外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!
刚才被张艺达那声“保安”惊动的保镖,终于冲到了门口!
四名身材魁梧、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瞬间涌入,如同四座移动的铁塔,带着迫人的压力,
瞬间封锁了门口和通往这里的路径!他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
瞬间锁定在我这个挟持着柳氏集团总裁的“暴徒”身上,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电击棍上,
随时准备扑上来!狭小的空间,气氛瞬间绷紧到极限!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,
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气!柳如烟在我怀里微弱地挣扎了一下,
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,颈动脉在我拇指下狂乱地跳动。张艺达被保镖护在身后,
胸膛剧烈起伏,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死死地盯着我按在柳如烟脖颈上的手,
那姿势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神经。他猛地抬手,制止了保镖立刻扑上来的动作,
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,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:“你到底是谁?
谁派你来的?想要什么?钱?还是命?!”他试图用谈判的假象掩盖内心的滔天巨浪。
眼前这个穿着廉价卫衣的男人,那道刺眼的锁骨疤痕,
那彻底崩溃的反应…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绝对无法接受、也绝对不能让它存在的恐怖可能!
我没有看他,也没有看那些虎视眈眈的保镖。我的目光,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,
死死地钉在柳如烟苍白如纸、布满泪痕和血污的侧脸上。她的眼神空洞涣散,
像是灵魂已经飘离了躯壳,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茫然。“我是谁?”我的声音响起,不高,
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冰冷地割开房间里紧绷的空气。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,带着血腥的铁锈味。“这个问题,你问她。
”我箍住柳如烟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,迫使她虚弱地抬起头,
那张破碎的脸完全暴露在张艺达和保镖的视线中。“柳如烟,”我低下头,
嘴唇几乎贴在她冰冷的耳廓上,呼出的气息如同来自坟墓的阴风,声音低沉而缓慢,
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,也如同重锤般砸向门口的每一个人,“抬起头,看着他们。
”我的拇指在她颈动脉上微微用力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。“告诉他们,
”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、疯狂的平静,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毒液和冰渣,
“告诉他们,十五年前,那个雨夜,开着车冲下山崖,撞得粉身碎骨,
连他妈全尸都没留下的叶良辰……”我的目光猛地抬起,如同两道实质的闪电,
越过柳如烟颤抖的肩膀,狠狠地、精准地刺向门口脸色剧变的张艺达!那目光里翻涌的恨意,
如同地狱业火,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!“…现在,就站在这里!”“轰——!
”这石破天惊的自白,像一颗引爆的核弹!瞬间摧毁了所有试图维持的假象!
张艺达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!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,
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骇、难以置信以及……一种被戳穿最深秘密的、无法掩饰的恐惧!
他身体猛地一晃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撞在身后保镖坚实的胸膛上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他张着嘴,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,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喉结在疯狂地上下滚动。
那四名保镖,即使训练有素,此刻也被这超越常理、如同鬼故事的宣言震得心神剧颤!
按在电击棍上的手都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,脸上写满了惊疑和茫然。叶良辰?
那个死了十五年的柳家前女婿?开什么玩笑?!而被我死死箍在怀里的柳如烟,
在听到“叶良辰”三个字从我口中清晰吐出的瞬间,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!她猛地一僵,
随即爆发出更加剧烈的、歇斯底里的颤抖!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崩溃,
而是一种灵魂被彻底撕碎的、极致的痛苦和混乱!她空洞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,
像是要炸裂开来!“嗬…嗬嗬…”她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、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,
被咬破的嘴唇鲜血淋漓。她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,猛地抬起头,
那双布满血丝、盈满血泪的眼睛,不再是空洞,
而是充满了极致的痛苦、混乱、以及一种濒临疯狂的质问,
死死地、茫然地、又带着一丝绝望的求证,望向我的脸!她似乎在辨认,在挣扎,
在试图将这地狱般的现实与她记忆中那个早已模糊的身影重叠!十五年青灯古佛的压抑,
十五年蚀骨的思念与怨恨,十五年背负的“凶手妻子”的沉重枷锁,
在这一刻被这来自地狱的宣告彻底引爆、撕裂!“呃啊——!!!
”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、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尖啸,猛地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出来!
那尖啸穿透了房间的隔音,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和痛苦,狠狠刺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!
伴随着这声尖啸,柳如烟的身体猛地在我怀里剧烈地向上弹起,像是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!
她的双手不再试图推开我,
而是疯狂地、毫无章法地抓向自己的脸、自己的头发、自己的喉咙!
指甲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!
仿佛要将这副承载了太多痛苦和谎言的皮囊彻底撕碎!“假的!都是假的!魔鬼!你是魔鬼!
啊——!!!”她语无伦次地嘶吼着,声音破碎而癫狂,泪水混合着鲜血在她脸上肆意横流。
精神世界彻底崩塌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疯狂!我死死地箍住她疯狂挣扎的身体,
任由她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血痕,任由她的嘶吼震痛我的耳膜。
看着她在绝望的深渊里疯狂沉沦,看着她用自残来对抗这残酷的真相,我心中那滔天的恨意,
竟奇异地没有燃烧得更旺,反而像是被这浓烈的痛苦和血腥瞬间浇熄了大半,
只留下一种冰冷的、近乎麻木的空洞。我抬起头,目光越过柳如烟疯狂撕扯自己的身影,
再次投向门口。张艺达已经从最初的极致惊骇中勉强恢复了一丝镇定。
但那张英俊的脸庞依旧苍白得吓人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,
里面翻涌着惊疑、恐惧,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、疯狂的狠戾!他死死地盯着我,
又看向我怀里濒临崩溃、不断自残的柳如烟。柳如烟的尖叫和自毁,
似乎反而给了他某种扭曲的“证据”和喘息的空间。“疯子!
”张艺达的声音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颤抖,他指着柳如烟,对着保镖厉声吼道,
“都看到了吗?!柳总精神受到严重刺激!被这个来历不明的疯子挟持了!他在胡说八道!
给我拿下他!立刻!马上!保护柳总!”他不再提“叶良辰”这个名字,
试图用“疯子”和“精神刺激”来强行掩盖这足以掀翻一切的真相!他必须立刻控制局面!
无论眼前这个人是谁,无论他知道了什么,都必须让他永远闭嘴!柳如烟的状态,
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和借口!那四名保镖被张艺达的厉喝惊醒,
脸上惊疑的神色迅速被职业的冷酷取代。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,不再犹豫,
如同四头被激怒的猎豹,瞬间散开阵型,呈扇形向我猛扑过来!动作迅猛狠辣,
目标明确——解救柳如烟,制服我这个危险的“疯子”!
空气中响起破风声和电击棍启动时特有的“噼啪”电流声!冰冷的杀意,瞬间将我锁定!
空气被撕裂!四道裹挟着劲风的黑影,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,从不同角度猛扑而至!
冰冷的杀意凝成实质,电击棍顶端跳跃的幽蓝电弧发出令人心悸的“噼啪”声,
将房间内弥漫的绝望和血腥味瞬间点燃!张艺达扭曲的脸在保镖身后一闪而过,
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,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毒蛇般的阴冷。拿下他!
必须立刻拿下这个“疯子”!无论他是人是鬼!
“呃…嗬…” 柳如烟在我怀里爆发出更加凄厉的、濒死般的呜咽,
身体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活鱼,疯狂地向上弹起、扭动!她的指甲不再是抓挠自己,
而是本能地、绝望地抠向我箍在她腰间的手臂!尖锐的刺痛感传来,皮肤被划破,
温热的液体瞬间渗出!她的神智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彻底沉沦,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抗拒,
仿佛我才是将她拖入地狱的恶魔!生死一线!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!
身体里沉睡十五年的某种东西,在死亡威胁和怀中人疯狂挣扎的刺激下,
如同被浇上滚油的干柴,轰然炸裂!没有思考!没有犹豫!
纯粹是烙印在神经末梢、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本能!左臂如同钢浇铁铸的巨蟒,
死死缠住柳如烟向上弹起的腰肢,用蛮横到近乎残忍的力量,
硬生生将她疯狂扭动的身体狠狠压回我胸前!她纤细的肋骨撞击在我坚硬的胸膛上,
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!同时,我的右脚如同蓄满力量的攻城锤,
毫无征兆地、狂暴地向后猛蹬!目标——那张宽大、沉重的黑色皮质沙发!“砰——!!!
”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!沉重的沙发底座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!
巨大的黑色沙发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,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,
狠狠地向侧后方、保镖扑来的方向横扫过去!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!
“什么?!”“躲开!”冲在最前面的两名保镖脸色剧变!
他们完全没料到目标在挟持人质的情况下,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和如此刁钻的反击!
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完全闪避!一人试图硬抗,双手猛地推向撞来的沙发!“咔嚓!
”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!那保镖的手腕在沙发恐怖的冲击力下瞬间变形!
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撞得倒飞出去,狠狠砸在侧后方的墙壁上,
软软滑落!另一名保镖反应稍快,狼狈地向旁边翻滚,险之又险地避开沙发的主冲击,
但小腿还是被沉重的沙发底座边缘狠狠刮过,剧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,踉跄着单膝跪倒在地!
沙发横扫的轨迹,恰好将扑来的四名保镖的合围之势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!
也为我和柳如烟争取到了极其短暂、却又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!但这喘息转瞬即逝!
剩下的两名保镖,眼神中的惊骇瞬间被更狠戾的凶光取代!他们没有丝毫停顿,
如同配合默契的恶犬,一左一右,绕过那失控横扫的沙发残影,电击棍带着致命的幽蓝电弧,
狠辣无比地捅向我的腰肋和持刀的右臂!角度刁钻,封死了我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!
空气被电流撕裂,发出“滋滋”的死亡颤音!右臂!
们看到了我右手握着的、那截在混乱中不知何时从旁边果盘里摸到的、断裂的锋利水果刀柄!
寒光在冷色的城市夜景辉映下,一闪而逝!致命的蓝光在瞳孔中急速放大!千钧一发!
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胸腔如同风箱般鼓起!左臂死死箍着柳如烟,
将她当作一面沉重而绝望的“盾牌”,身体却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柔韧和爆发力,
极其诡异地向着右侧那名保镖的方向猛地拧转、矮身!“嗤啦——!”左侧袭来的电击棍,
带着灼热的电流,几乎是擦着我后腰的卫衣布料狠狠捅过!布料瞬间焦糊,
小小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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