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可以借外人之手,干干净净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。
也可以离开那个总想要折断她双翼的男人。
宁绾看着兰怜香滞涩的苦脸,冷冷垂眸,
“兰夫人,裴沁颜三年前抢我未婚夫的事,是你谋划的吧,她一个蠢笨如猪的脑子,我不信,能做得这么聪明干净,干净到只有我和徐世子可以猜到事情的原委。”
兰怜香讶异地看她一眼,仿佛看着一个昔日伤痕累累的困兽,长了翅膀飞离牢笼,化作惊天腾飞的穷奇。
干涩的喉咙咳出两声苟延残喘的笑。
算是默认。
“那——裴沁颜骂我的那些下三滥的词句,裴桧吃我豆腐的举措,都是你教的?你背后同意的?”
兰怜香不置可否,冷睨她一眼,宁绾需要她出城,她就还有利用价值,宁绾不会取她性命。
她像是撕下了自己的狐狸皮,轻慢道:“又、如、何?
马车速度慢慢减缓,像一场暴雨后的雨收云歇。
“里面的,拿出令牌来检查!”
是到了城门,禁军在卡关镒。
在宁绾淬着寒冰般的视线下,兰怜香自觉摸出身上的令牌,掀开马车帷幔,给禁军看。
却在宁绾看不见的暗处,兰怜香松开拿着令牌的手,令牌啪嗒砸地,“手软,没拿稳,烦请军爷拾掇一下。”
宁绾隐约察觉到什么,呵斥,“别耍花招!”
兰怜香对她笑笑。
外头,禁军看她令牌上写了“裴”字,锦缎用料琼奢极贵,便知是京城高门裴府的女眷。
低三下四俯腰捡起,背后顿生凉风,有个力道抽离了他身上的东西,他摸了摸腰后的匕首,空的。
才知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……抽走了他的匕首。
匕首已经抵在了宁绾的脖子上,宁绾扯唇僵笑,往手臂上又使了三寸力道,她不能输,不能死在这!
抵在脖子上的匕首也已入木三分,温凉的血液淌下来。
她开始笑,不管笑时的幅度,会让脖子上的伤口蔓延得多大。
宁绾眼里的戏谑止不住,流通全身,甚至,还直直往刀口撞去!
兰怜香眼皮猛地一跳,怒骂:“疯子!疯子!”
她思忖着脱离了一点刀口,因着刀伤宁绾多深,宁绾就报之两倍返还到兰怜香脖颈上,她喉咙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在宁绾看准时机,准备用皮肉铸成的手握住兰怜香的刀,拼死一搏调转方向时。
忽地,咻地一只利箭,“铮”地一声,兵刃相接,击出白火星,宁绾也在剑尾看到了让她三年都惊愕想逃的字——
鸷。
兰怜香手中的刀被击打,铿锵落地。
宁绾怕兰怜香也看到箭镞,依着缜密的心思猜到两人的关系。
眼底封尘的寒冰直视着被血浸得鲜红的长簪,用上全力,长簪锐利击破兰怜香喉咙。
一插穿颈,鲜血如闸口冒漾。
兰怜香眼里倒映着宁绾狰狞扭曲的脸,“嗬嗬”两声只能发出微弱的单音节控诉。
耳边的声音尤在笑:“夫人,在您手底下十八年,冬日烧着烟熏火燎的煤渣子,黑烟入肺,就是这样咳嗽的,现在,知道我苟且偷生的滋味了吧。”
马车外,风声止,落叶消歇下来。
车夫在外头大喊大叫:“山匪从青龙山上跑下来了,山匪来了!”
守城门的禁卫军大喝一声拔刀,准备殊死一搏。
压迫和逼仄感倾轧,一时一刻都那么漫长,饶是宁绾再迟钝,也知道,来的不是山匪,是裴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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