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当晚,我哥第七次告白被拒,红着眼眶回到家。
刚推开楼道门,就看见我蹲在门口,对着他笑得一脸谄媚。
他脚步一顿,无奈地揉了揉眉心:
“又干什么坏事了?”
话音未落,他的手机响了。
电话那头的男人欲言又止,最后憋出一句:
“你赢了,行吧?”
“吃那什么的,我还真下不了手。”
挂断电话,我哥叫住正踮着脚往屋里溜的我。
“江明雪,滚回来。”
我浑身一颤。
连名带姓地喊,说明他是真生气了。
我耷拉着脑袋挪回去,仰起脸看他,眼底写满了 “心虚” 两个字。
“哥。”
我讨好地喊了一声,他却只是盯着我,目光沉沉的,半点没动摇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打小我就知道,我哥江鸣翊是别人口中的 “反派”。
他的对立面,是那个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男主楚遥知。
楚遥知有个大喇叭妹妹楚瑶姝,正好跟我同班。
她每天都在班里炫耀:
“我哥终于追到漂亮姐姐啦!姐姐还给我买了好多条裙子,我都穿不过来!”
那天放学,我哥来晚了半小时。
他双目通红,眼下泛着青黑,看起来失魂落魄的。
我扯了扯他的衣角:“怎么了?”
他勉强挤出一个笑,俯身揉了揉我的头发:“没什么,就是你哥喜欢的人,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“有喜欢的人怎么了?” 我歪头看他,“你继续追啊,你是不敢吗?”
家长会结束后,楚瑶姝正分着父母给她准备的进口零食。
“我爸妈天天给我带这么多,我都吃腻了。”
她眼尖地瞥见我,突然提高了音量:“江明雪,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哥来开家长会?你爸妈不管你吗?”
我放下课本,认真地看着她:“我和我哥是从孤儿院出来的,我们没有爸妈。”
“还有人没有爸妈?” 她惊呼,“那不是少了两个人爱你们?真可怜。”
我知道她没坏心眼,就是说话太刺耳。
于是我回道:“我有我哥就够了。”
大概是都有哥哥,楚瑶姝后来总爱粘着我,张口闭口都是 “我哥怎样怎样”。
争吵发生在那天下午。
她正愤愤不平地骂着:“居然还有人敢追我哥的漂亮姐姐,真是不长眼!”
骂着骂着,话题又绕回哥哥们身上。
她掰着手指细数她哥的优点,最后得意地看着我,仿佛胜券在握。
我被她问得语塞 —— 她说的那些,我哥确实都没有。
但输人不能输阵。
我冷笑一声,抛出了杀手锏。
放学时,我看见楚遥知来接楚瑶姝。
她抱着楚遥知的腿,哭得惊天动地:“你必须吃!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!”
我没敢多看,目视前方,同手同脚地回了家。
我哥罕见地没来接我。
平时他就算有事,也会拜托隔壁婶婶顺便来接我。
我在校门口等了很久,天快黑时,才自己走回了家。
一进门,就看见桌上放着一沓厚厚的资料。
翻开一看,全是关于我的 —— 身份证信息、日常习惯,甚至连我吃青菜只吃菜叶子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,我溜进哥哥的书房。
他的电脑没关,屏幕上还停留在搜索页面:
“遗产怎么留给未成年妹妹?”
“全国最好的福利院排名。”
“哥哥去世,会给妹妹造成心理阴影吗?”
我深吸一口气,关掉电脑,把书房恢复成原样。
然后给楚瑶姝打了个电话。
半小时后,我哥回来了。
他怀里抱着没送出去的玫瑰花,花瓣蔫蔫的,眼尾泛红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这是他第七次告白失败。
我冲上去抱住他的腰,仰起脸笑得一脸灿烂:“哥,你回来啦!我给你做了晚饭!”
端上桌的,是一锅颜色诡异、散发着馊味的汤。
“期中考试成绩也出来了。”
我递上三张试卷,总分加起来,还没我哥的年龄大。
他拿着试卷的手,开始微微发颤。
“对了哥,” 我搅着那锅汤,语气轻快,“老师让你带我去医院,说我可能有多动症。多动症是什么呀?是不是可以不用写作业?”
“还有,我长大了要去文身,你看隔壁小龙叔,胳膊上都是龙,好酷!”
我哥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里的光全灭了。
他迟疑道:“我记得上学期,你所有科目都是满分?”
“学习没意思嘛。” 我踢着椅子腿。
他严肃地教育了我半个小时。
我垂着头,心不在焉地应着。
等他系上围裙准备去做饭时,电话响了。
我心虚地瞟了他一眼。
他动作一顿,无奈道:“又干什么坏事了?”
电话接通后,楚遥知欲言又止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紧接着,我的电话手表也响了,楚瑶姝的哭声震得我耳朵疼:“江明雪!我哥不肯吃屎!他骗我!我要跟你换哥哥!”
客厅里一片死寂。
我悄悄掀起眼皮,看了眼我哥的表情。
他把那锅汤推到一边,又将我的试卷放好,抬了抬下巴:“坐下。”
我哥面无表情的时候,还是挺吓人的。
我老老实实地坐下,低头认错:“哥,我错了。”
“刚刚的电话,是楚遥知的妹妹?”
我点点头。
他又问:“从什么时候开始,想换哥哥了?”
没等我回答,他就开始反思:“抱歉,明雪,是我做得不够好。公司最近出事,没照顾好你。楚遥知那样的人,你喜欢他当哥哥,很正常。”
他神色黯然,强撑着笑:“是我没本事。”
眼看他情绪越来越低落,我从椅子上跳下来,抓住他的手:“我才不想换!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!”
他怔怔地看着我。
“那些房产跑车,我才不稀罕。”
“有没有女朋友,我也不在乎。”
“我有你就够了。”
他幽幽地开口:“可你哥哥,也不会吃那什么……”
我顿时闭了嘴。
这时,大门被拍得震天响。
楚瑶姝的大嗓门传了进来:“江明雪!我来跟你换哥哥啦!”
她抓着楚遥知的手腕,大摇大摆地走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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