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七年后再相逢,他盯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。
眼眶红得发颤,声音里全是隐忍的湿意:“为什么?你不是说,这辈子只嫁给我吗?”
高中毕业七年后。
我在异国机场的候机椅上,第一次听见有人提起 “陈述白” 这三个字。
邻座的女孩第七次偷看我,终于试探着开口:“你是…… 薄荷?”
我抬头,看着那张陌生的脸,眼里满是疑惑。
“真的是你!” 她突然笑起来,声音里带着重逢的雀跃,“我也是永川五中的,校庆排练时我们一起排过舞!”
她努力描摹着高中时的细节,试图唤醒我的记忆。
可那些日子离我太久了,曾经熟悉的名字和面孔,早就蒙上了厚厚的灰。
任凭我怎么搜肠刮肚,也想不起眼前这个人。
她却毫不在意,自顾自地往下说:“你不记得我没关系,那你总记得陈述白吧?”
陈述白。
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猛地撬开了尘封的记忆。
我的指尖攥紧了登机牌,指节泛白,连呼吸都乱了半拍。
女孩还在兴奋地念叨:“当年他考了 748 分,全国状元啊!清北连夜来抢人,说能多带一个人……”
“你后来跟他去北大了吧?现在结婚了吗?”
她连问了四个问题,我一个也没答上来。
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,全是十七岁那年的夏天,陈述白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的样子。
好在这时,机场广播响起了我的航班提示。
我慌忙起身,几乎是逃一般地走向登机口。
“抱歉,我要登机了。”
她愣在原地,眼里满是困惑。
可我顾不上了,只想逃离这个被 “陈述白” 三个字搅乱的空间。
坐上飞机,我试图用睡眠熬过七个小时的航程。
可一闭上眼睛,陈述白的名字就像附骨之疽,缠着那些被我刻意封存的记忆,源源不断地冒出来。
他是永川五中建校以来最耀眼的天才。
高中三年,替学校拿了二十多个竞赛奖项,红底烫金的奖状贴满了荣誉墙。
七年前高考,他以 748 分的成绩成了全国状元。
清北的招生老师连夜守在他家楼下,捧着录取通知书,开出一个比一个诱人的条件 —— 其中最重磅的一条,就是能额外带一人入学。
那时恭喜的话像潮水一样涌向我。
连班主任都拍着我的肩笑:“薄荷,以后就是北大家属了,可得好好沾沾陈述白的光。”
我也攥着他的衣角,傻呵呵地笑。
那时的我,真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和他一起走进北大的人。
直到现在,听着邻座女孩激动又艳羡的语气。
心底才慢悠悠地冒出一丝嘲讽 ——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,还有人不知道那个被替换的结局。
七个小时的航程,我有六个半小时都在和回忆较劲。
直到下飞机时接到楚言的电话,那道清冷又温柔的声音,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波澜。
“到了?”
“嗯,刚落地。”
“怎么了?声音不对。” 他只听了五个字,就察觉到我的异样。
我对着电话笑了笑,不想让他担心:“没事,长途飞机坐久了,有点累。”
“那赶紧回酒店休息。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,“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,马上飞过去找你。”
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,坐上酒店接驳车,时差带来的疲惫才铺天盖地涌来。
明明累得眼皮发沉,闭上眼,却全是陈述白的影子 —— 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领奖台上,阳光落在他发梢,侧脸的线条干净又利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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